“文艺复兴时期的英国伟大剧作家不只莎士比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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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士德博士的悲剧》插图。

克里斯托弗·马洛里

英国诗人，剧作家1564年3月6日出生于坎特伯雷，与莎士比亚同年。 1593年5月30日在酒吧吵架，死于29岁。 马洛里改革革新了中世纪戏剧，在舞台上创造了反映时代精神的巨人性格和“雄伟诗行”，为莎士比亚的创作铺平了道路。

《文艺复兴时期英国戏剧选》

作者:克里斯托弗·马洛里

托马斯·基德

托马斯·米德尔顿

译者:朱世达版本:年6月

读了朱世达翻译、作家出版社出版的《文艺复兴时期的英国剧选》(上册)，我觉得这是一本有价值的书。 文艺复兴是西方历史上最重要的时期之一，但在文艺复兴的英国，戏剧是最重要和代表性的文学体裁。 因此，选择文艺复兴时期英国戏剧的代表作进行翻译，一定有助于加深对文艺复兴、英国以及整个西方世界的理解。

弥补大陆网民的缺点

翻译马洛里、基德、米德尔顿五部剧

“文艺复兴”是一句赞美的话，意味着复兴长期消失的伟大灿烂的古典文明。 但这也是“复兴”概念中存在的问题:它强调了强烈的主观价值评价的成分和断裂——中世纪漫长的夜晚分割了古典文明和文艺复兴。 隐藏这个价值评价强调断裂的概念，在理论盛行的20世纪后半期受到了质疑。 今天，有些学者可能采用“早期现代”( early modern )替代概念。 所谓“初期现代”，意味着这个时期只是对另一时期(即“现代”)的门槛、铺垫和前提。 这意味着平等，这是许多历史时期之一，并没有超越其他时期的特权，但“现代”一词及其许多派生词，例如现代性、现代化、现代状态等，已经丰富了、好了、坏了、肯定了都是否定的

英国文艺复兴至今仍被称为英国的“早期现代”。 因为这是上启下的时代。 继承古典光辉，支撑中世纪神圣，是迈向现代的门槛。 而且，它不仅积极的复兴，还继承或繁殖了丑陋、邪恶、残忍、贫困、疾病、杀戮、复仇等。 狄更斯的名句说:“这是最好的时代。 这是最糟糕的时代”，形容文艺复兴和早期的现代也很合适。

文艺复兴时期的英国戏剧中，这两者都充分表现出来了。 但在这个时代的作品中，许多中国网民熟悉的只有莎士比亚的戏剧。 莎剧有很多中文翻译，其中影响较大的全集有朱生豪、梁实秋、方平三部译本，因为一部剧本的翻译增加了，至今还出版了新的翻译。 文艺复兴时期英国其他剧作家的作品中，有中文翻译的人很少，中国网民(特别是中国大陆网民)也不知道。 例如，文艺复兴时期英国戏剧杰作、著名剧作家马洛里的代表作《浮士德博士的悲剧》的中文译本很少，只有戴加龄1956年的翻译和张静二2001年的翻译注释。 前者很旧，因为没有再版而不流行了。 后者是张静二的力作，正文前面有很长的导读，译文有详细的注释，有很高的学术价值，但因为只在台湾发行，大陆网民毫无理由地阅读。 张静二也出版了马洛里剧作《爱德华二世》的中文翻译注本。 同样是杰作，大陆网民也同样无缘阅读。

因此，对关注英国文学和西方文学的中国网民(特别是中国大陆网民)来说，这部剧选择的出版确实是福音。 剧中选择了《浮士德博士的悲剧》、《爱德华二世》、《马耳他岛的犹太人》等马洛里的代表作，以及基德的《西班牙悲剧》和米德尔顿的《复仇者悲剧》等五部复仇悲剧的代表作。

我有选择地阅览了译文的一部分。 我认为译文的质量总体上很好。 译者有很好的专业素养，工作态度认真。 当然，译文也有可以讨论的地方，极小部分还有改善的馀地的部分译文需要注释，关于版本和背景也有更专业的证明。 只以最有分量的“浮士德博士的悲剧”为例。 在结尾，致辞者说:

“浮士德离开了。 他下了地狱，

他噩梦般的命运可以警告智者

鼓励他们思考反抗天理的行为

他们迷惑幼稚的才子，深深地陷进去了。

做超出天意的事”。

这一段的译文和原文有一点差别: 1、不仅仅是“想一点”，原意只是思考或全力理解，决不能参与其中。 2、不是“深陷其中”，而是“深陷其中”引起了好奇心，努力理解。 鲁莽的才子“不被他们迷惑，被“深奥”诱惑，不由得冒险。 所以，我认为可以改善如下

“浮士德离开了。 他下了地狱，

他噩梦般的命运可以警告智者

违反法律只是观照，

大胆轻率的才子被其深处诱惑，

做超出天意的事”。

在剧的前几行，致辞者谈到了剧作家以前的三部剧。 译文没有发表评论，不熟悉背景的网民可能很难理解。 另外，该剧的《第一版》和《第二版》其实是a本和b本。 因为这两个不同的副本不是“第一版”和“第二版”的关系。 a本可能更接近原作的样子，b本可能有后代追加的复印件。 但这是翻译中的小缺陷。 有些不能说是缺陷。 只是吹毛求疵，为翻译设定了更高的标准。 翻译永远是遗憾的艺术，除非瑜珈盖瑜，否则是好的翻译。

浮士德博士的悲剧

表现中世纪和早期现代的冲突

《浮士德博士的悲剧》充分反映了从中世纪到早期现代的转移和迅速的发展。 浮士德博士在欧洲中世纪最革命的温滕伯格大学学习，获得博士学位教书。 这个中世纪的大学培养了马丁·路德这样的宗教改革家，也是莎士比亚笔下的哈姆雷特和霍雷肖这样的新派人物的母校。 浮士德博士对中世纪的经院哲学、法学、医学、神学等以前传来的所有学科感到厌烦。 他要追求绝对的知识，绝对的权力:知识是力量和权力( power )。 为了知识和权力，他与恶魔协商，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恶魔，得到了黑暗的魔法，看到了所有的视力，得到了控制一切的能力。 这意味着1、他背叛了养育、育儿以前的传统，成为了叛逆者和叛逆者，成为了新时代的先驱。 2、这种反抗以出卖自己的灵魂为代价，背叛了当时的道德规范，受到了谴责。 无论是在新时代，也就是早期的现代和现代，追求魔法还是科学，新时代的产物，都有可能陷入邪恶，即使毁灭自己也带来毁灭人类的巨大力量。 这也是现代的重要问题。

剧作家通过戏剧结构生动地表现了中世纪与早期现代的冲突。 这是悲剧，但是是道德剧。 在悲剧中，浮士德这个悲剧英雄为了追求伟大的理想犯了致命的悲剧错误，但他的追求使艺术和美学的形式化永远存在:他使用魔法，超过了时空，亲吻了特洛伊的海伦。 这个吻将使浮士德这个悲剧人物和海伦这个叙事人物永远载入历史。 但是，这个悲剧的吻也是堕落的吻。 因为海伦不是海伦的真面目，可能只是女魔。 因此，浮士德进一步堕落，成为道德剧中邪恶的典型和警戒人类的反例。 剧的结尾强调了对浮士德的叙事性讴歌和道德戏剧性谴责并存的对立和冲突。

《马耳他岛的犹太人》和《爱德华二世》也是马洛里的重要作品。 《马耳他岛的犹太人》涉及与西方文学勾结的犹太主题和反犹太问题，剧中的犹太玫瑰巴士抵抗基督教社会的迫害，但极端不择手段，在英国文艺复兴剧中以马基雅弗利为原型，但成为丑化他的类型人物 对莎士比亚的“威尼斯商人”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爱德华二世》涉及同性恋问题，也涉及宫廷的权力斗争，两者互相矛盾。 剧中同性恋被政治化，成为隐居、不见天日的禁忌。 但是，它是政治斗争的工具，成为迫害异己分子和别人的借口。 同性恋者本来就是“他”( the other )，道德谴责与政治迫害联系在一起，这其实也是重要的现代话题。 马洛里的夸张、戏作、嘲笑笔法描绘了犹太人和同性恋这种典型的“他的人”，在今天的后现代社会也指的是同样处境的他:他看起来不正常，但不正常的理由是他与“自我”不同。

“西班牙悲剧”+“复仇者悲剧”

反映人类生存的特殊状态

“西班牙悲剧”是早期的复仇悲剧，“复仇者悲剧”是后来更成熟、更复杂的复仇悲剧。 弗朗西斯培根说，复仇是狂野的正义。 狂野是指不受任何法律、理性和道德的约束。 你可以想象这样的正义是多么的“正义”。 复仇这一重要类型反映了人类生存的特殊状态:在缺乏正义的情况下，追求正义的行为只剩下狂暴的行为，最终不仅不能追求正义，而且会引起越来越多的邪恶。 复仇这一体裁的迅速发展也很有趣:“西班牙悲剧”是坦率的复仇——《复仇者悲剧》以复仇为乐趣和乐趣——邪恶也成为美学。 后来，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没有那么直截了当，而是不断反省和延期复仇的行为，展示了这种体裁的变革，标志着早期的现代走向了现代。

这部剧汇集了五部剧，都是这个时代的杰作，具有代表性，有些还具有现代意义。 译文质量也很高，值得一读。

□程朝翔(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