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行可能买A股”会成现实吗？先看看日本的实施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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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市场的寒冬催生了许多想法，其中之一就是建议中国央行考虑购买a股。

在全球主要经济体中，只有日本银行购买了自己的股票。在这里，本文将从日本银行为什么购买自己的股票、购买的规模和方式以及由此引发的争议三个方面分析这一举措的利弊。最后，以日本为参照，探讨了我国的情况。

日本银行为什么购买自己的股票？

自2000年以来，日本银行已经三次购买国内股票:

第一次是在2002年至2004年，当时日本银行业处于危机之中，日本银行购买了价值约2万亿日元的国内银行股；

第二次是在2009年至2010年。由于担心全球金融危机影响日本金融体系的稳定，日本银行购买了价值约4000亿日元的国内银行股；

第三次始于2012年12月。与前两次不同，日本央行将购买国内股票作为其大规模货币宽松计划的有机组成部分，旨在消除日本的通货紧缩(央行购买股票→股票价格上涨→居民财富增加→刺激消费→提高通胀水平)并达到2%的通胀目标。

值得注意的是，就世界各国央行而言，虽然一些国家的央行已经买入了股票，如瑞士国家银行、欧洲央行、南非储备银行等。，这些中央银行购买了外国公司的股票，它们的目的与日本银行大不相同。这些央行将购买外国公司(主要是美国公司)的股票视为

近年来，为了提高新兴经济体在极低利率环境下所持外汇储备资产的回报率，新兴经济体央行将高风险资产——外国公司股票(主要是美国股市的交易所交易基金)纳入投资组合。

在发达经济体的央行中，最激进的是瑞士国家银行。2018年，瑞士国家银行将其约20%的外汇储备投资于股票(其中一半投资于美国股市)，比10年前高出13%。

瑞士国家银行这样做的原因是，自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以来，瑞士法郎作为避险货币大幅升值，而该国传统汇率政策工具——政府债券——的规模太小，不足以平衡汇率风险。因此，瑞士国家银行增加了对外国公司股票的购买，并使其外汇储备多样化。

总而言之，在全球央行中，只有日本央行如此大规模地购买了国内企业的股票，这被视为货币政策的一个常规组成部分。

日本银行购买内资股的规模和方式

在日本银行于2012年底试图购买国内股票交易所交易基金后，它于2013年4月开始推进，年规模约为1万亿日元，2014年10月扩大至约3万亿日元，2016年7月扩大至约6万亿日元。

上表1显示了日本银行购买国内股票交易所交易基金的月度累计数据。从表中可以看出，日本银行累计持有的国内股票交易所交易基金继续快速增长。截至2018年底，日本银行已持有约77.5%的日本股票交易所交易基金，并因此成为东京证券交易所第一板块约70%上市公司(共2016家上市公司)的前十大股东。

通过研究日本银行货币政策会议上披露的每年购买的股票总量和购买的etf结构，我们可以发现日本银行持有三种类型的etf:topix、nk225和jpnk400。2016年年中之前，东证和nk225占大多数，两者均超过40%；2016年年中后，东证的比例大幅上升，2018年东证占到近90%。

到目前为止，经过六年多的运作，市场已经找到了日本银行购买交易所交易基金的操作方法。日本银行经常在下午东证和韩国225指数下跌时买入相应的指数ETF。例如，在2013年初，当相应指数下跌1.5%时，其买入的触发点是买入；到2018年，该指数将下跌0.3%，日本银行将大幅下挫。

日本银行购买国内股票引发的争议

日本银行持续大规模购买内资股引发了激烈的争论，主要集中在以下几点:

首先，作为一个保守而稳定的机构，央行能购买高风险股票资产吗？央行是一个国家金融体系的基石和支柱，其运行应该是稳定的。如果大规模购买高风险股票资产，其投资组合将面临巨大的市场风险。正是出于这种考虑，美国法律明确禁止联邦储备银行持有股票。近年来，当日本银行大规模持有自己的股票时，日本股市正处于稳定上升阶段。一旦日本股市大幅下跌，日本银行将何去何从？它将面临维持自身投资组合稳定和避免股市大幅下跌的两难境地。

第二，央行是否会购买大量国内股票，这将导致利益冲突？如果一个国家的央行购买了大量股票，将会带来两个利益冲突。首先是中央银行在一国金融体系中的基本角色与大量上市公司的大股东之间的冲突。让我们假设这样一个场景——货币政策要求央行持有自己的股票，以大幅抛售自己的股票，而央行是否也是许多上市公司的大股东？其次，通过大量购买指数ETF，日本银行已经成为许多上市公司的大股东。如果它行使股东权力并参与公司治理，其他公司会怎么做，如何维持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毕竟，央行有权铸造货币；如果不行使股东权力和参与公司治理，可能会延误提高公司效率的必要过程，如公司重组，并最终影响劳动生产率的提高和潜在的经济增长。

第三，央行大规模购买国内股票是否会扭曲股市的定价机制？让我们看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迅销公司(Fast retailing co .)是著名服装连锁店优衣库(Uniqlo)的所有者，其权重占nk225指数的7.5%，因为日本银行大规模购买nk225etf，这不正常地推高了公司的估值。截至2018年8月，迅销公司的市盈率为38倍，远高于nk225和东证的平均市盈率。此外，央行大规模进入和退出股市也会引起股市的剧烈波动，日本银行如何退出自己的股市也引起了市场的关注。

第四，央行购买大量国内股票的效果如何？作为央行货币宽松政策的一部分，日本央行大规模购买国内股票，目的是将通胀水平提高至2%。然而，政策实施后，日本的通胀水平仍徘徊在1%以下。与此同时，从表面上看，日本股市自2013年以来一直在持续上涨，nk225指数已从不到1万点升至2万点以上，但随着日本央行的大规模入市，其市盈率已从2014 -2017年的14-16倍降至最近的约13倍。此外，日本国内投资者，尤其是个人投资者，并没有随着央行的大规模进入而进入股市。相反，外国投资者主导了日本股票市场的交易，在过去五年中占日本股票市场交易量的60%-70%。股价上涨的财富溢出效应并没有让日本国内投资者受益。

中国央行有必要进入a股市场吗？

那么，“央行可能入市购买a股”会成为现实吗？

《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国人民银行法》第二十三条第五款规定，中央银行的业务范围是“在公开市场上买卖政府债券、其他政府债券和金融债券以及外汇”，不包括股票，但没有明确禁止。因此，我们不得不从这一意向的政策诉求和政策效果来看中国央行目前是否会进入市场。

从日本银行进入市场的政策呼吁来看，实现金融稳定无非是放松货币政策。应该注意的是，日本银行进入市场是在用尽常规政策工具后的一个无奈之举。从中国目前的金融形势来看，一方面，金融形势总体稳定；另一方面，央行的货币政策工具箱里有很多工具。因此，央行没有进入市场的迫切需要。

此外，如果央行入市稳定股市，这个理由是不够的:

首先，我们应该看到日本银行进入市场后引起了很多争议，这些争议应该给我们足够的警惕；

其次，目前a股处于估值底部，空下行幅度不大，中央和地方政府通过多种渠道化解了股票质押风险；

第三，目前有一种政策工具可以平抑股市的剧烈波动&股市平准基金。最好是改善现有的政策工具，让央行进入市场拯救市场；

最后，健康的股票市场不是由政策推动的，而是取决于上市公司的盈利能力和证券市场体系的不断完善。

综上所述，我们认为目前央行入市的必要性和紧迫性还不够。

(文章来源:苏宁金融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