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洞宾与永乐宫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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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卷书万里路

吕洞宾与永乐宫壁画

2005年11月11日 00:11:45

刘紫剑

土膏林郁之地出过不少赫赫有名的人物，传说中的伏羲之妹女娲（姓风）即为当地人，死后葬在黄河渡口，风陵渡由此得名；传说中的尧都平阳、舜都蒲坂、禹都安邑都集中在此；此后，风流人物层出不穷，比如神医扁鹊、武圣关羽、文圣柳宗元……

吕洞宾出生在黄河岸边的河中府永乐镇（今山西省芮城县永乐镇），他名岩字洞宾，道号纯阳子，晚唐人，功名久经困顿，50岁时遇到隐士钟离权，二人谈起玄学颇为投机，吕洞宾遂起谢绝尘累之念，离家修道，此后出入隐显，云游人间，为贫苦百姓治病解危。

道教从东汉初创，到唐代其格局大体形成，但真正受到统治者的青睐，却是元朝的事件。金庸先生在《射雕英雄传》里，曾经写到道教的长春子丘处机率领18弟子远赴西域拜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除武功为虚构外，历史确有记载。成吉思汗对丘处机大为赏识，赐号为“神仙”，爵“大宗师”，让他掌管天下道教。

丘处机是王重阳最有成就的弟子，王重阳又是吕洞宾虽未见面但衣钵相传的人。现在想来，丘处机想为自己的理论建立一个典范，而在民间已被仙化的吕洞宾该是最佳人选，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中国三大道教祖庭之一―――大纯阳万寿宫（即永乐宫）开始兴建。

保存至今的永乐宫，赖以驰名天下的不是建筑和其中所蕴含的道教内涵，而是其中美轮美奂的元代壁画。在现存的四座大殿，龙虎殿、三清殿、纯阳殿和重阳殿中均布满精美的壁画，总面积达1000多平方米，其中尤以三清殿里的《朝元图》为最，它完成于公元1325年，由河南府洛京勾山的马七等11位民间画师所绘。壁画描绘了中国民间诸神朝拜道教的三位元始天尊：玉清、上清和太清的情景，构图恢宏，气势磅礴，画面全长94．68米，高4．26米，四壁共绘天神289身，帝后的主像高近三米，玉女的身高也在两米左右，朝拜队伍大体分四层排列，四壁的画面浑然一体，场面十分壮观。

《朝元图》里的人物造型饱满，神情生动，画帝君则肃穆庄严、不怒自威，画玉女则高贵典雅、凝眸欲语，还有须发威立的神王、神态谦恭的仙侯、儒雅谦和的学士、横眉怒目的天将……三百天神无一重复。众神衣带飞舞飘逸，似满墙风动；其色彩厚重而丰富，绚烂而协调，远观辉煌灿烂，近看则活泼跳动，据说当年画工用色彩用天然石色，以平填为主，所以能历600多年而不变。

其余3座殿宇里的壁画虽然不能与《朝元图》并驾齐驱，但也有着极高的艺术和审美价值。纯阳殿和重阳殿的壁画分别是吕洞宾和王重阳的人物传记连环画，画面包罗万象，主题素材丰富多彩，被称为宋元社会“精雕细刻的生活记录”，其中最为精彩的作品是纯阳殿中的《二仙谈道图》，画的是钟离权度化吕洞宾的场面，它与《朝元图》一起，被认为是永乐宫的镇宫之宝。

永乐宫的另一个令人称奇之处在于：它是一座经历过整体迁移的建筑。永乐宫原址在吕洞宾的出生地永乐镇，上世纪50年代后期，因兴建三门峡水库，永乐宫处于淹没区，经国务院批准，按原样迁移到20公里外的芮城县城北郊。拆迁和重建是一项异常多而杂而艰巨的从业，专家们将壁画连同墙面切割到10厘米深处，以每块两平方米的面积揭下，细心地包扎起来，编上号码，再装上已铺好棉花和细弹簧的卡车，小心翼翼地运走。整个迁移工程从1959年开始，到1963年完成，重建后的永乐宫建筑保持了原来的格局，复原后的壁画也完好无损，不露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