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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斯·库克及其子推出的北京地理指南书《北平旅行指南》第四版封面
20世纪初美国摄影师约翰·詹布鲁姆拍摄的颐和园玉带桥宽幅照片(北京华辰供图)
清以来,官修地志和文人记笔记,是研究历史民俗的重要资料。 比如夏仁虎的《旧京短记》中,记载了同治光绪到清末的短闻轶事,有“为茶馀酒消遣”。 夏仁虎是清末举人,即使成为民国实现北洋政府的财政总长,也保持这个民俗的雅趣。 北京民俗的记忆残留下来,其中很多。
20世纪初北京新闻业兴起,民俗大家的专栏文案受到广泛欢迎,随之,旅行指南类书籍也大量出现,当时的旅行活动最初兴起,因此被中外游客用于访问北京。 有些旅游指南是铁路和旅行社等相关旅游机构写的,一个人做的人在增加。 作者中也有徐珂这样的名篇,马透明庶这样的名记。 张恨水、倪锡英这样的名家也同样参与。
国事不稳定之际,北京处于新与旧、东与西文化冲突的最前线。 这些关于老北京的旅行指南,受到海外旅行指南的影响,强调实用的功能,但依然从官修地志以前流传下来,即使另外有取舍和重点,北京民俗的记录和发掘,也处于重要的位置。 徐珂编纂《实用北京指南》中关于风俗礼仪的介绍,或者马芷庠对《北平旅行指南》中老北京平民小吃的定位,都可以作为老北京民俗的权威史料。 这些关于北京的旅行指南,而且对照大量出现的游记和小说阅读,可以互相感兴趣。
徐珂的《实用北京指南》写于1920年,马芷廪的《北平旅行指南》于16年后出版,两本书都暂时成名,几年内修订。 两书也可以看作是北京皇城到旧都的时代见证。 卢沟桥的炮声袭来,清末民初这个观光指南的出版热停止了。
作为史料,古老的北京导游书至今仍具有无可置疑的史料价值。 今年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根据1923年增订版《实用北京指南》整理了出版,更名为《老北京实用指南》。 2008年马芷庠的《北平旅行指南》更名为《老北京旅行指南》,由吉林出版社出版。 另外,像倪锡英十本一组的《城市地理小丛书》一样,根据其方志的创作风格,一般被计算在古老的北京导游手册等中,年由南京出版社发售。 现在网民可以关闭导航,带着书旅行,缅怀已经消失的古都风貌。
但是,旅行指南本来应该是文化生活的名片,你用自成一体的修订来更新。 就像今天路易威登把《北京市指南》作为奢侈品一样,以食品自居的城市年轻人遵循米其林美食指南的口腹之道。 与那一年相比,这样的北京导游作者在国内烦恼时,抱着济世报国的心情,世纪转了,我们还得开始思考:现在谁来写北京的旅行指南?
旅行指南,实用方志
指南的编纂可以追溯到清末。 道光年问世的“都门纪略”可以说是最早的北京旅行指南,旅行这个产业概念不久就开始在中国了。
这本书是编辑杨静亭,当时住在北京泻河。 为满足其他省暂时住在北京的小贩旅行的需要而编纂的。 《都门纪略》分为上下卷。 杨静亭在序言中说:“这里刊登的各类,分为十门,根据画,像市廛中的名胜古迹、茶馆、酒店、店号一样,必须写明地址和背景,东西有其详细内容,绝对不会迷路。” 《都门纪略》是清代梨园的详细记载,无心插柳,成为后世研究的重要文献。
20世纪前30年,北京依然占有“政治学商界的中心”。 在此期间,出现了很多北京的导游手册,大致继续进行《都门纪略》的分类。 编辑中“北流”的文化人很多,也许只有他们才能体会到这种书的必要性。 1914年邱钟麟写了《新北京》,1916年中华民国图书馆编辑部写了《北京指南》。 其间《实用北京指南》是最有影响力的一部分。 因为出版社是名社商务印书馆,编辑是名家徐珂。
徐珂在清末民初以语言人著称于世。 他是光绪年间的举人,与梁启超、蔡元培、张元济等在乡试同年,互相认识。 他参加了“坐公共汽车写书”,跟着袁世凯在小车站接受了训练,但由于理念不一致辞职南下。
徐善诗文。 胡适出版了《词选》一书向徐珂询问意见。 我又很会写书。 《朝抄露髻》。 1902年张元济进入主商务印书馆,徐珂紧随其后。 商务印书馆期间,徐珂参与编辑学校“辞源”,独立编纂了《清稗类钞》。 《清稗类钞》全书48卷,约300万字,收录数百种清人笔记大成,记录了清代268年间的朝野逸事。 与《辞源》、《清类札》相比,徐珂编纂了《实用北京指南》,今天很少被提及。 《实用北京指南》于1920年出版,到1926年再版了3次,暂时受到关注。 读完书两年后徐珂去世了。
20世纪30年代以后,国民党政府迁往南京。 北京当时极大地促进了旅游事业的发展,这时在北京城市导游类的书中,旅游逐渐成为了主调。 1931年养老金文华写的《简明北平观光指南》、1935年马芷庠写的《北平旅行指南》、1939年齐家本写的《北京观光指南》、《旅行》、《旅行》两个字已经在标题上。 1935年田富瑾编辑的《最新北平指南》同样明确了第一部《纪北平一角胜迹和文化风俗人情》。 这样的指南更重视实用性和商业性,致力于为北京旅行者提供各种交通工具的路线、时间、价格等实用消息。
顺便说一下,“旅”这个词由来已久,来自南朝沈约“悲哉行”的“旅媚的年春、年春媚的游人”的说法。 民族旅游业始于上世纪初,民国时代的新闻图书多以“旅行”一词。 “旅行”一词被广泛使用是在1980年代的事件。
《北平旅行指南》当时销量最高,最有名,对后世的影响也最大。 1935年张恨水应马透明厢的邀请,负责《北平旅行指南》的审定,《北平旅行指南》的《勾画轮廓》。 两人都是从南方来北京的新闻人,“十年之交”(张恨水语)。 张恨水在序言中说:“愚留都是15年,长期苦于没有这样的意见书。” 两人住南城住北城,马芷庠完章,说“流汗奔走无色”,要拿着稿子找张恨水相商。
这个时期比较特别的指南是儿童作家镍锡英写的《城市地理小丛书》。 包括“北平”、“南京”、“上海”等10种,采用方志的写法。 这被归类为旅行指南之类,因此不违背镍锡英的编辑书的初衷。 “兼作普通人的导游。 ”。 宋美龄主办遗族学校,镍锡英在学校被邀请担任过教师。 这部《城市地理小丛书》历时近10年,31岁早逝,花了生命的三分之一时间写了一本书。
人民最初掀起了旅行热潮
20世纪初期旅行指南的出版热,不是北京一地的现象,举国上下都一样。 这与当时中国各地民族旅游业的兴起密切相关。
旅游业的迅速发展自然依赖交通。 当时是中国交通现代化的初期阶段。 同治光绪年间铁路、轮船、邮电事业开始兴起。 民国前后,道路建设和民航空开始起步。 铁路和道路开始出现在北京、上海等地,代替车站道路。
当时北京作为铁路的枢纽,以京奉铁路、京汉铁路、京承铁路、京张铁路等干线为主。 铁路管理局为了吸引顾客,经常发旅行卡。 各大铁路局也出版了《京汉铁路旅行指南》《京奉铁路旅行指南》等旅行指南类的读物。
在中国现代旅游业萌芽之际,英国通济隆、美国运输、日本旅游局等旅游机构在中国设立了旅游代理机构,总揽中国的旅游事务。 民族资本要求图强改变旅游业的现状,1923年8月,上海商业储蓄银行总经理陈光甫设立了银行“旅游部”。 1927年“旅行社”独立,更名为中国旅行社。 这标志着中国第一家旅行社的诞生。 中国旅行社不仅在京津等15个城市设有分部,还将业务扩展到海外,在伦敦、纽约、河内设有分公司。 中国旅行社还创办了《旅游杂志》,张恨水、赵景深、胡锦之、周瘦杜鹃等名家经常在杂志上写新闻稿。
北京市的现代化表现在市政建设、公共设施、民众生活的一些变化。 1909年1月4日,英国泰晤士报报道:“帝国各大城市几乎都在进行市政建设,北京的事业最引人注目。 用碎石铺路的道路,排水设备得到改善,街道保持清洁,路边的摊位被引入室内市场。 交通由穿着制服受过训练的警察指挥,近代公共建筑,特别是新外交部很庄严。 在新的学堂里,学生们穿着制服,每天玩游戏,做体操,每年开运动会……中国人本来的生活因这些变化而改变。 ”。
民国时期旅游业难以迅速发展,时局动荡是主要因素。 正如张静如在《北洋军阀统治时代中国社会的变迁》中概述的那样,“1912年-1928年,北京政府10次更换元首,45次更换内阁,平均4个月更换内阁,最短的内阁只有6天。 ”。 那时旅行的主体只是新兴城市中和来中国的外国人。 一般人的生活很困难,即使有旅行的时间,也没有时间。 参照上世纪20年代中国第一代社会学家陶孟和做的“北平生活费分解”的社会调查,当时北京四分之三的家庭没有可以换的单衣,商人死亡的房子,吃盐也不能吃。 衣食无忧的时候,旅行只是社会的奢侈话题。
马透明厢也笑着说“北平旅行指南”让游客不能“躺着读”。 幸运的是有真相。 《北平旅行指南》中除了附上200多张照片外,还插图了12封“平民食品打油诗”,邀请“工人画”吴一轲和“漫画著称各界”陆式薰来张醉乞食。 当时的导游手册强调了图像上的文字排列。 徐珂的《实用北京指南》《北京风景画带24帧》,《京奉铁路旅行指南》包括57幅插图。 倪锡英《北平》有四本,分别附有几张地图,“为了让网民更容易理解”,有时描绘鸟瞰的立体地图,“为了帮助网民有趣”。
南方文人爱上了“北京旅行”
北京的城市空之间由都北京和民俗北京两个方面组成。
帝国时代,王立苑是禁地,普通人无缘无法进入。 清政府倒台后,民国政府内务总长朱启铉于1914年向袁世凯提出,开放天坛、文庙、国子鉴等京畿名胜,建议“与民同乐”。 那一年的10月10日,社稷坛(今天的中山公园)率先开业。 朱启钊是北洋时代北京旧城改造的主持人。 梁思成随后加入中国建设学社完成《中国建筑史》,建设学社的创始人是朱启铉。
此后,先农坛、北海、颐和园、天坛、中南海相继向游客开放。
故宫的开放是焦点中的焦点。 1914年,故宫武英殿和文华殿率先开放为“北平古物陈列所”。 第二年,故宫全面对外开放,举国瞩目。 《旅行杂志》专门翻开了“北平七日旅行”一栏。
南方的文人此时产生了许多北游的兴趣。 上海摩登文人叶灵凤在《北游漫画》中说:“住在这软尘十丈的上海很久的人,谁不想去看那个睡着的古都? ”。 施刺在《卷室游记》中自嘲。 “从3年前开始说要访问北平,但是到现在还没有排好队,给朋友们开了个大玩笑。 ”。 上海名医陈存仁在《银元时代生活史》一书中,讲述了带夫人来北京旅行的情景。 “这几天为了观光,我弄错了收购医书的日程。 故宫看到的伟大,真的被它吸引了。 ”。 20世纪30年代,上海的《宇宙风》杂志连续发售《北平特辑》,作者有郁达夫、废名、罗念生等,同年作为《北平一顾》集结。
20世纪30年代,国都迁移到南方,北京成为文人笔下的“旧都”。 从老北京的旅行指南中也同样可以看到世间寒冷的变迁。 在《北平旅行指南》中,“北平在清末民初的鼎盛时期,各界互付报酬应对,交际繁忙,投机者兴起,中西饭馆林立,提供显宦巨商的报酬,暂时著名饭馆极多……嗣子在国都向南移动,
袁良时任民国北平市长,力主编纂出版《旧都文物略》,“北平为五朝国都,文化财产复杂,景区,新世界耳目,抑制日本人野心,大翻修,有斯着”“旧都文化财产略”的初衷,一是根据旅行的需要, 马廃是《北平旅行指南》的秩序,“沧桑多次改变,万感交集,面对空前的国难,又被鬓角催促,老板受伤时。 草木朽君子惜。 听不见的是先哲知勉。 」当时的北京旅行指南的制作,都有这样的国家感情。
当时文化中心已经向南移动,作家大多选择住在上海。 许多作家开始把北京看作是向往和怀恋感情的故乡。 郁达夫游历北京后,说:“隐隐对北京起了严重的怀乡病。 ”。
战火迫近,在徐志摩眼里,北京已经成为“死城”,他对前门城楼赞叹说:“这一年一座城门都有难以言喻的隐衷,真的! 在黑夜即将来临的情况下,它是伟大的,它是博大的,看得多远,多孤独,多冷啊。 ”。
一座城堡不会死。 因为民俗有生命力。 如果北京市的皇家建筑能够凝固而形成庄严的历史铭文,北京的民俗就是流动生动的感情记忆。 在各种古老的北京旅行指南中,关于民俗的记录是最生动的部分。
“不要老账愁删除,忘了时间的心闲着。 突然惊人的佳节临近,整个街道都在争一堆兔子。 ”。 这是《都门纪略》的竹枝词。 “支持生活的是铜壶,小本经营太不拘小节了。 碗里的水冲走了杂乱的一面,笑他的世事最混乱。 ”。 这是一首喝醉了乞丐的油烟诗。 从《都门纪略》的竹枝词、徐珂《实用北京指南》的“母论”,到马透明庶《北平旅行指南》的打油诗,都可以看到扎根于这座古老城市最下层的不朽印记。
“不朽”和“恐惧”
上世纪初来北京旅行的主要群体还是西方游客。 当时美国驻华参赞安立德说:“有世界名胜,为游客最充分,没有中国北平之类的。”
在一次北京情报界和汉口工商界的联谊会上,汉口商界人士马透明厢说,在北京观光了几天,只有一件事不满,买不到合适的旅行指南。 买了五本英语,找不到中文的,也过时了。 这件事成为他写《北平旅行指南》的契机。 马廃在自序中说:“嗣子是市政当局大力繁荣旧都,扩大整理旅游区域,得到馀深鞠躬的议,编纂由本意决定。”
北京旅游指南的兴起,自然受到外语出版物的启发和刺激。 在北平民社出版的《北平指南》一书中,他说:“世界各端口指南不仅是普通的使用者,也是汗牛充栋,一个阶级学派的使用者屈指可数。 欧美人的逗留者分别就所在地编纂指南。 洋洋大观没有考虑几百种,比如英法文的北京指南,其选项的新奇,调查的细节,真的让听者吃惊,感动了读者。 ”。
20世纪初,国内出版社发表了许多外语北京旅行指南。 美国学者韩书瑞曾经在《北京:寺庙和城市生活》中表示,“外国旅行指南强调这个城市是古老的,是永恒的。 其荣耀历史悠久,已成为过去,但其尊严不朽。 ”。
作者多以商人和传教士为中心,出版目的当然是服务来华工作和旅行的外国人。 第一是为来中国的外国人服务,这本书很少介绍外国人对生活业务的复印件,所以除了北京的景点,还会介绍与外国人来北京相关的公共设施、大使馆机构、商店餐厅。
1904年,英国立德夫人写的《北京导游》是天津印书馆出版的,可以说是最早的英语北京旅行导游。 全书共分46章介绍北京的文物古迹和景点。 作者是英国商人立德的妻子,立德于1859年到达中国,开始茶叶贸易,也参加过洋枪队。 夫妇都是中国通,著书相当丰富。 立德的《扁舟过三峡》和立德夫人的《穿着蓝色长袍的国家》、《我的北京花园》、《李鸿章的一生和他的时代》近年来在国内翻译出版。 立德夫人在北京召开过中国女性天足会,曾经与李鸿章面对面讨论过反对。
除了立德夫人的《北京指南》,还有美国传教士霍德兰的《北京旅行指南》、奥地利律师福斯的《京师地志指南》等。
1934年,老牌澳大利亚个人旅行指南出版社《孤星》撰写了英语版《北京市指南》。 2006年三联书店与“孤星”合作,70年后再次回到中国。
英国通济隆企业的故事更长。 通济隆企业由托马斯·库克于1841年创立,成为世界上第一家旅行社。 美国作家马克吐温正在为托马斯·库克写复印件,他说:“库克使旅行变得方便而愉快。” 1872年,托马斯·库克组织了备受瞩目的环球旅行,历时272天,正好同年法国作家儒勒·凡尔纳发表了《80天环游地球》。 这次世界旅行库克经过上海,在泰晤士报的专栏中关于对中国的“恐怖”形象说:“谁愿意付钱再来一次? ”。 随着20世纪初英国来华人数的增加,托马斯·库克已经去世多年了,但他的通济隆企业开始大力开展在中国的旅行业务,出版了包括北京在内的旅行指南。 时间流逝,去年英国“托迈酷客”来到中国开展业务。 这个“托迈酷客”是当时的通济隆,北京的指南是新的吗?
标题:“《老北京指南书》:实用的方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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