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益平：人民币国际化对支持高质量经济发展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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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2日，由中国金融四十论坛(cf40)主办、浙商银行独家支持的“2019京山报道”媒体见面会今天在杭州召开，主题是“金融创新支撑高质量经济发展”。中国金融学会学术委员会主任、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副院长黄致辞。

黄说，金融创新需要考虑三个方面:1 .资本需要更多的耐心，不是说它今天追求回报，而是追求明天的回报。有许多创新，尤其是技术创新需要时间和耐心。2.适应创新的风险管理模式。我们制造业过去的扩张可能不同于未来不确定性更大的创新风险管理，所以我们需要新的方法。3.在某种意义上，投资者需要能够容忍适度的失败。如果你想投资创新并拥有100%的保险，那实际上更难。

同时，黄表示，人民币国际化对支持高质量发展非常重要，因为支持人民币国际化所需要的所有基本政策，如金融开放，如透明、综合、稳定的国内外政策，人民币国际化所需要的经济金融政策环境正是支持高质量经济发展所需要的，所以我们认为这两个政策完全可以契合。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加紧努力，进一步推动人民币国际化，或者让人民币重新开始，这不仅是为了促进金融开放，也是为了支持高质量的经济发展。

以下是这次演讲的记录:

欢迎所有媒体朋友支持我们的工作。我还要感谢浙商银行的发言，我们研究小组的成员已经做了半年的项目。今天，我们非常高兴地向大家报告一些基本结论。

今年的主题是以金融创新支持高质量发展。我将简单谈谈六个子项目和六个团队。特别是郭凯主持了人民币国际化问题。因为他现在出差，所以今天不能来。当我稍后谈到人民币国际化时，我会再简单介绍几句，所以我不会单独报道这件事。每个人都有报告。

为什么我们现在谈论中国经济的高质量发展？众所周知，中华人民共和国70周年国庆刚刚过了改革开放40周年。在过去的70年和40年里，经济发展有许多特点，但我们觉得未来可能会有许多新的变化。我们常说的一个词是经济新常态。“新常态”意味着过去我们认为理所当然的许多事情将来可能不再存在，并且会有一些新的特征。我特别想介绍一个由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所和布鲁金斯学会最近共同完成的研究项目，这个项目是关于中国经济的崛起，也就是说，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100周年之际，我们将面临什么样的挑战，我们将如何应对。未来30年有三大挑战:第一，低成本优势的丧失；第二，人口正在老龄化；第三，全球化趋势发生了一些变化，这确实会给经济增长模式带来挑战。

所谓高质量发展，我们觉得最终的核心是实现可持续增长。虽然我们预计增长率会缓慢下降，但随着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经济增长率会放缓，这是一个普遍的现象。实现可持续增长仍面临许多挑战。对于什么是高质量的经济发展，有许多不同的解释。我们使用的解释是前中国金融办公室副主任杨伟民的基本解释。简单地说，有两个方面，一是生产要素的高效率；第二，生产参与者的高回报。我们下一步面临的核心挑战是如何支持创新。创新一直是支撑中国经济增长的重要动力，未来对创新的依赖程度可能会更高。

为什么这种对创新的依赖在今天成为一个大的金融问题？我们今天听到一种说法，金融不支持实体经济。去年的《京山报告》总结了过去几十年的金融改革。如果与国际金融体系相比，今天的金融体系有两个非常重要的特征:第一，金融抑制的程度相对较高。换句话说，政府对金融体系的干预相对较多。第二，银行在金融体系中的比重也相对较高，因此有一些纯粹从学者角度的批评。客观地说，40年来，经济发展迅速，金融基本稳定，没有出现太多问题。也就是说，这样的金融体系实际上是比较有效的，但是现在存在一些问题，一些实体的金融服务需求没有得到很好的满足。

我们可以简单地从三个方面来看:第一，从加速的角度来看，人口正在老龄化，储蓄率正在下降，对资产的需求越来越高，但并没有得到很好的满足。总之，普通人想投资，但没有特别合理可靠的投资渠道。第二，对于小微企业的轻资产，特别是创新型企业，他们的融资服务需求没有得到充分满足。第三，政府没有特别好的选择来大规模筹集资金。在实体经济中，企业和政府对金融服务需求的加速增长仍存在许多差距。这反映出每个人都认为金融并没有很好地支持实体经济，从这个角度来看这是合理的。核心是金融如何更好地支持创新，当然有很多渠道支持创新。根据调查，在中国经济中，民营企业占70%，国有企业占5%，外资企业占25%。这个数字的基本含义是，如果下一个经济增长更依赖于创新，那么很大一部分创新贡献来自私营企业。金融能否很好地服务于这部分企业，将为我们下一步的可持续发展带来诸多挑战。

为什么对实体经济的金融支持会遇到一些困难？过去，我们的许多银行支持增长，这似乎相当有效。它的挑战和过去的有什么不同？不同之处在于，这两个方面似乎并不特别匹配。错配是创新活动基本上周期长，不确定性大，失败率高。然而，当我们谈论投资时，我们通常考虑低风险和高回报，并且周期通常很短。无论是存款还是资本市场投资，将二者结合起来似乎都存在一定的挑战，这也是我们认为金融创新需要做的。

从总的方向来看，或者从总的原则来看，我们认为金融创新至少需要考虑三个方面:1。资本需要更多的耐心，不是说我们今天和明天都在追求回报，还有许多创新，尤其是需要时间和耐心的技术创新。2.适应创新的风险管理模式。我们制造业过去的扩张可能不同于未来不确定性更大的创新风险管理，所以我们需要新的方法。3.在某种意义上，投资者需要能够容忍适度的失败。如果你想投资创新并拥有100%的保险，那实际上更难。

当我们谈论容忍失败时，我们可能强调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在明确责任的前提下容忍风险。第二，在充分认识风险的前提下，你应该做出投资决策，不要盲目地说有风险和失败，这是不允许的。

在这个前提下，让我们看看最后应该做什么，简单地看几个方面。

首先是林毅夫团队的报告。从他们的报告中，我觉得最大的收获是新界沟的最优金融结构概念。从图中可以揭示出最优金融结构的一个基本含义，即金融体系和金融结构应与实体经济和科技企业的产业特征相匹配。也就是说，当经济发展到不同阶段时，其结构不同，技术特征不同，可能需要的金融服务也不同。此时，我们的金融体系应该符合这种经济结构。他们为不同的企业提供不同的金融服务。他们把不同的企业分成不同的类别，有些正在赶上其他企业，有些已经成熟。不同的企业需要不同的金融服务。我相信傅以后会详细介绍他们的。

其次，如今中国的金融体系由银行主导。理论上，资本市场在支持创新方面更具优势，因为它有不同的识别风险和承担不同风险的方式，尤其是在股票市场。资本市场在知识创新中发挥着更好的作用。我们目前的问题是，资本市场没有在知识创新中发挥更充分的作用。首先，资本市场相对较小，直接融资仅占融资总额的10%，这不仅低于英美等市场主导型金融体系，也低于日本、德国等银行主导型金融体系。我们如何发展多层次的资本市场，使其在支持创新方面发挥更大的作用？有空.

我们面临着更大的问题。即使资本市场支持创新，仍有许多不足之处。这些不足有很多原因。例如，在监管和政策制定方面，市场往往由传统的银行管理理念来管理，而政府在上市、定价和信贷方面仍有许多阴影。正如我之前所说，金融抑制的程度越高是有关联的。当然，市场存在一些固有的缺陷，政策做法可能加剧了这些问题，包括资本的不耐烦和对风险的不容忍。特别是，当我们利用国家信贷支持的国有资产进入资本市场时，风险容忍度相对较低，安全程度变得更加重要。这些都不是问题，但是在支持创新方面有一些缺点，所以我们需要做更多的改革。我个人的观点是，它需要在数量上扩大，也可能需要在质量上改进。

第三，银行业。如果资本市场的相对比重相对较低，即使在可预见的未来，其崛起的空也可能相对有限。这意味着在可预见的未来，间接渠道和银行仍将在这里发挥重要作用。在杨凯生主席领导的报告中，他们具体分析了我们在世界上有哪些成功经验，国内银行在支持这些创新方面有哪些尝试和不足。在中国有很多尝试，包括供应链金融、投贷款联动、深耕模式、信贷工厂模式、数字金融模式等。，但仍有许多障碍，杨凯生总统稍后将介绍这些障碍。

第四，影子银行的问题也非常重要。中国的影子银行和国外的影子银行有很大的区别，我们称之为“银行的影子”。许多影子银行交易，从客户到基金再到客户，基本上都与银行密切相关。在某种意义上，我们确实看到影子银行带来了很多风险，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它确实满足了实体经济的需求。我们看待这种影子银行，特别是在整顿和监管影子银行交易时，我们需要考虑两个方面，一个是风险，另一个是服务。

V.数字金融在中国相对较好，特别是与中国相比，我们主要在普惠方面处于领先地位。普惠意味着改进，尤其是小微企业和低收入人群接触到的金融服务。无论是支付还是网上借贷，它都取得了巨大的进步。

(插图)这是北京大学数字金融研究中心2011年制作的北京大学数字普惠金融指数。以上是2011年，以下是2018年。颜色越深，该地区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水平越高。可以看出，2018年的颜色相似度越来越高，这实际上意味着我们落后的地区在过去的七八年里发展得非常快。

最近一个热门话题“胡焕勇线”，就是在地图上划出黑龙江黑河和云南腾冲之间的一条线，发现基本上所有的经济活动都在这条线的右边。1935年首次被发现的今天，情况可能仍然如此。然而，数字金融似乎很快就突破了这条线。当然，这一过程才刚刚开始，但我们确实看到，东西方在数字普惠金融，尤其是支付服务方面的差距已经明显缩小。我们有很多指数数据显示，在过去的7年里，两者之间的差异至少缩小了1/3，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发现。此外，它在支持小微企业和个人方面有许多很好的创新，黄卓稍后将介绍这些创新。使用智能手机、大数据和云计算直接进行风险控制。过去，传统银行通常喜欢使用历史金融数据、抵押资产和政府担保。许多小微企业是“三不”企业，他们没有一个。传统银行发现很难为它们服务。然而，通过使用大数据风险控制的方法，我们看到了许多突破。事实上，我们在银行业看到很多这样的尝试，并取得了良好的成绩。另一方面，我们可以看到在数字金融领域存在许多风险。

6.众所周知，自2009年以来，人民币国际化进程加快，并取得了许多成就，其中最著名的应该是人民币加入sdr。2016年，近年来取得了巨大进展。但也有许多曲折。看看渣打银行指数，我们可以看到2015年后有一些调整。我们应该认识到，在过去，人民币国际化在某种意义上是以需求为导向的人民币国际化的推动，也就是说，在全球金融危机之后，每个人对美元的信心下降，对其他货币的需求增加，所以我们利用这一趋势来推动人民币国际化。与此同时，我们应该认识到，人民币与主要国际储备货币在市场基础设施方面仍有很大差距，因此我们需要考虑这些因素造成的后果。

你为什么认为人民币国际化对支持高质量发展非常重要？由于支持人民币国际化所需的所有基本政策，如金融开放，如透明、完整和稳定的国内外政策，人民币国际化所需的经济和金融政策环境正是支持高质量经济发展所需要的，所以我们认为这两者可以完全契合。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加紧努力，进一步推动人民币国际化，或者让人民币重新开始，这不仅是为了促进金融开放，也是为了支持高质量的经济发展。

这是六个子主题，子主题的负责人将分别介绍具体内容。

最后，我们提出了八条政策建议:

1.有必要创造一个支持创新的政策体系和法律环境。特别是，如果没有竞争，民营企业和国有企业将面临不同的风险，这将不可避免地导致不同的融资环境。如果僵尸企业不能被清除，如何承担风险是一个大问题，因此应加强市场纪律，保护知识产权，并应更好地区分责任和权利。这样，我们就能有一个良好的创新环境。在此基础上，我们可以谈谈金融创新。这是第一个。总的来说，要更好地支持创新的政策环境和法律环境。

2.考虑更好地建立或改革当前的金融体系，并朝着最佳的金融结构前进。包括多层次资本市场的发展，同时，我们需要考虑许多传统的金融机构，因为在可预见的未来，它们仍将在市场中发挥非常积极的作用，而改革和完善它们的功能可能与我们整体的机构构成和最优的金融结构一样重要。

3.资本市场需要大量改革。事实上，市场规模并不小，但我们在很多方面都有表现，在支持创新方面可能还存在很多不足。恐怕主要有两个方面:第一，减少一些直接控制，让市场机制本身发挥作用。同时，需要一些特殊的制度产品体系安排，这更有利于支持创新。包括是否考虑一些时间更长、更有耐心的投资基金，以及考虑一些特殊产品，包括支持衍生品市场的发展，以便投资者能够更好地管理自己的风险。一方面，它是为了使市场机制发挥更好的作用，同时采取一些特殊的措施，以加强其支持创新的能力。

4.银行的进一步改革和转型。为了探索银行和资本市场之间的联系，我们提到了一系列尝试，这些尝试可能需要进一步推广，但也可以尝试一些新的模式。特别要强调的是，杨行长一行提出的成立政策性银行，支持科技创新型企业和小微企业的发展。我认为从目前的挑战来看，应该说是非常重要和有价值的。

5.在整顿影子银行的过程中，我们需要掌握结构和力量。影子银行的诞生不仅有逃避监管的动机，而且有服务实体经济的实际效果，因此在监管时应该同时考虑两个方面。我们不仅要控制风险，还要尽力支撑实体经济的稳定。

6.影子银行本身的整改还包括有多少交易可以从表外回到表内，以及当它们从表外回来时，是否可以继续为实体部门提供有效支持。

7.以人民币国际化为中国金融开放的锚，构建透明稳定的货币政策框架，由肯定列表向否定列表转变，构建合理的金融市场和金融制度体系。也有一些具体做法，包括人民币估值功能、支持上海金融国际金融中心建设、与“一带一路”结合等。从大的方面来看，人民币国际化被视为金融开放的锚，从具体的制度建设来看，它尽可能的透明，尽可能的符合国际标准，加上具体的措施。

8.支持创新，同时平衡创新和稳定之间的关系。我们过去吸取了一些教训，有些创新似乎很好，最终导致了很多问题，我们必须避免。在数字金融领域有一种常见的做法，那就是监管沙箱。这意味着你有一个很好的创新想法，监管部门会配合你在可控范围内尝试。如果成功的话，它将会被推广。这个概念可以用来支持金融创新。核心是支持创新，同时控制风险。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