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货币政策何处去? 鲍威尔的降息解释令人浮想联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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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的四年里，美联储会议的宣布和美联储主席鲍威尔的国会听证会发出了罕见的温和声音，几乎直截了当地告诉市场，美联储准备降息。果然，8月1日，美联储宣布将降息25个基点。鲍威尔在新闻发布会上说，鉴于6月以来收集的数据喜忧参半，降息是为了提高通货膨胀率，防止经济潜在的下行风险扩大，是“经济周期的中期调整”。各方对公众意见的解读认为，这意味着美联储不确定今年晚些时候是否会进一步降息。尽管鲍威尔一再表示，此次降息与特朗普的言论无关，但美联储将围绕实现充分就业和价格稳定的目标制定政策，不会因为政治压力或“证明其独立性”而调整政策。然而，鉴于特朗普一个多月前对美联储的威胁，世界不禁产生了各种联想。尽管鲍威尔一再声明降息是“经济周期的中期调整”，但美联储将围绕实现充分就业和物价稳定的目标制定政策，不会因为政治压力或“证明其独立性”而调整政策。然而，鉴于一个多月前白宫对美联储的威胁，世界不禁产生了各种联想。

一个多月前，美国媒体披露，白宫已经认真考虑是否应该更换美联储主席。特朗普总是做意想不到的事情，但如此直白地向美联储施压仍令市场震惊。应该指出，这一挑战是发达国家近40年来达成的经济共识——中央银行的独立性。

二战后，凯恩斯的宏观经济学被广泛接受，特别是通过扩张性的财政和货币政策来刺激经济的宏观调控，这赢得了西方政府的青睐。西方国家的政府定期面临选举压力，所有政党和候选人都愿意通过刺激经济政策来增加就业、确立成就和赢得选票。然而，长期使用宏观调控政策的后果已经逐渐显现出来:刺激政策需要不断加码，最终在适应性预期和挤出效应的作用下失去有效性；政府赤字持续增加，货币贬值，通货膨胀率高。20世纪60年代中后期，发达国家进入滞胀阶段，通货膨胀率达到两位数，经济停滞。随着对“滞胀”的反思和对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德国超级通胀的痛苦记忆，社会普遍认识到不能再允许政治周期性地影响货币政策。中央银行的独立性应运而生。在发达国家，政府和中央银行之间的联系被系统地切断，中央银行被赋予独立决定货币政策的权力。在决定货币政策时，央行应该只考虑经济形势，尤其是通货膨胀。在货币政策的多重目标中，稳定货币价值被置于更加重要的位置，成为货币政策最重要的出发点。

就制度安排而言，美联储可能不像欧洲同行那样独立，但它直接对国会负责，甚至在不受国会约束的某些方面拥有自由裁量权。美联储董事会的任期为14年，远远超过总统的任期。白宫很难通过人事任免来影响美联储的货币决策。

20世纪70年代末，为了应对滞胀，时任美联储主席的保罗·沃尔克(Paul Volcker)不顾任命他为美联储主席的卡特总统的建议，将基准利率上调至20%左右。通货膨胀下降了，但代价高昂。经济陷入衰退，失业率翻了一番，卡特总统输掉了连任竞选。然而，铁腕加息已成为美国经济走出“滞胀”的起点，并为里根的改革创造了条件。因此，虽然有人称经济衰退为短期的沃尔克衰退，但到目前为止，美联储和沃尔克都已充分肯定。此后，格林斯潘再次拒绝了布什总统提高利率的要求，这导致了他在选举中的失败。即便如此，就克林顿、小布什和奥巴马而言，为了避免公众舆论的压力，他们几乎从未在公开场合对美联储施加压力，也没有消息透露他们有这种倾向。

此时，美联储已经从一只鹰变成了一只鸽子。尽管存在经济因素，如5月份就业数据疲软、通胀率在2%范围内以及政府债券收益率扭曲等，但这些原因并不充分。美国非农就业数据和失业率数据的趋势明显不一致，非农就业数据具有较强的月度波动性；美国经济倾向于强劲消费，居民消费信心处于历史高位；房地产、股市和其他资产的价格保持在较高水平，泡沫的可能性很高，这可能是美联储拒绝降息甚至维持加息周期的原因。在经济数据支持不足的情况下，尽管鲍威尔总是在国会听证会上强调美联储的独立性，但从鹰派到鸽派的时间怎么可能与特朗普强硬的声音重合呢？

事实上，自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西方央行的独立性已经被削弱。在经济危机期间，美联储通过极度扩张其资产负债表拯救了市场；经济危机后，每当美国股市波动，美联储的政策总是会软化。一些评论员大声疾呼，美联储被市场绑架了。如果此时市场对美联储和政府之间的关系有所怀疑，那么美联储和美国经济都将受到严峻考验。

一旦市场确认美联储屈从于白宫的要求，那么每个人都会得到“美联储选项”，也就是说，一旦经济和金融出现问题，美联储就会放松，不管不顾地采取更多行动是唯一正确的投资选择，而不断创造新的高股指则通过“自我实现”证实了这一“判断”。20世纪80年代后，美联储的货币政策过于宽松，最终表现为资产价格而非价格。经过近四年的加息，美国股市仍处于高位。这让人们越来越担心。美联储的货币政策是否过于宽松？我们都知道，1997年的东南亚金融危机和2008年的次贷危机，货币宽松带来的资产价格泡沫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在卸任后的回忆录中，一些央行领导人对他们在任期间的艰难决策泼冷水。美联储历史上任职时间最长的主席马丁(Martin)曾生动地描述过央行的职能:“政策制定者的工作就是在宴会如火如荼的时候，悄悄地拿走诱人的酒杯。”耶伦还表示，央行有时需要做不受欢迎的事情。美联储的多种货币带来的好处是直接的，至少对白宫来说是如此，而代价却很遥远。但是历史告诉我们，价格将会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