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系统论是怎么诞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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逻辑悖论随笔

通常系统论是怎么诞生的

――谈“系统思维”的悖论

2003年12月14日 01:33:35

文／沈跃春

他起誓在这个国家要奉行这条奇怪的法律。

但是有一次，一个聪明的犯人说：“我将要被绞死”。这一下国王可被难住了。因为，如果将这个犯人绞死，那么他说的是真话，但根据规定，他将被砍头；如果将这个犯人砍头，那么他说的是假话，但根据规定，他应该被绞死。

显然，不管国王做出什么决策，都要破坏这条法律。国王在这个逻辑悖论面前毫无办法，因为他无法执行这条法律而不自相矛盾。

有人说，这个故事是人们虚构出来的，并不是真实的。其实，任何悖论都离不开主体认知的建构和推理。这里，问题并不在于这个故事是否真实，我们所关注的是：这个故事所包含的逻辑悖论是怎么形成的。真正理解这一些，有助于我们深入了解下面所说的“系统思维”的悖论。

逻辑悖论往往被简单地认为是思维混乱造成的，或者是由于语言表达不严格导致的，然而数学和通常系统论等研究表明：逻辑悖论的发现绝不是个别的偶然现象，它的首要成因与人们的思维系统和推理中某一层次或某些层次之间存在互为因果的逻辑循环密切关联。

从科学史上看，20世纪是从无法取消的科学悖论开始的，现代通常系统论的快速发展也与悖论有关。20世纪40年代，在数学、物理学、化学、生物学、控制论和新闻工程、计算机科学等学科相互联系、相互渗透的基础上，贝塔兰菲创立了一门新的科学―――通常系统论。考察这门新科学形成和快速发展的历程，我们发现系统思维的悖论在其中起了重要的做法论作用。

什么是系统？通常说来，系统是由相互作用和相互依靠的若干组成部分合成的具有特定功能的有机整体，而且这个系统本身又是它所从属的一个更大系统的组成部分。现代自然科学表明，自然界是个巨大的系统，组成自然界的万事万物都是一点或许大与小的系统。

我们知道，贝塔兰菲把通常系统论看作是“关于‘整体性’的通常科学”，“整体大于各孤立部分之和”是现代通常系统论思想的核心。其实，这个思想早在古希腊时代就由亚里士多德提出来了。亚里士多德曾说：“通常说来，全部的方法显示全体并不是部分的总和。”他还以房屋为例，证明一座房屋并不等于它的砖瓦、木材等部分的总和。他指出：“由此看来很清楚，你可以有了部分，而没有整体，所以各部分在一起和整体并不是一回事。”亚里士多德提出的这个问题，在科学和哲学快速发展的过程中曾以不同的形式得到了研究。例如，哲学家谢林就指出：“既然整体观念只有通过它在部分中的展开才能证明，而另一方面，个别部分只是由于整体观念才能成立，那就很明显，这里是有矛盾的。”

到了现代，这个矛盾则在通常系统论和元哲学等理论中得到了重新揭示。前苏联系统论专家b．h．萨多夫斯基在《通常系统论原理》一书中认为，系统思维即研究、描述、设计系统的做法和手段的总和，还是非常不成熟的。他说：“系统思维今天在很大程度上还是以非系统的方法被研究着。这种情况是在对系统的优势的理解中存在有某些矛盾和悖论的根源。”在这部着作的第六章中，b．h．萨多夫斯基揭示了系统悖论的通常特征，并论述了等级性悖论、整体性悖论、系统做法论悖论等系统思维的六种悖论。其中，等级性悖论的论证是：

“描述任何给定系统这一任务，只有在把该系统描述为更大系统的元素这一任务获得处理的条件下，才能得到处理。而把该系统作为更大系统的元素来描述的任务，又只有在把该系统作为系统来描述的任务得到处理的条件下，才可能处理。”

b．h．萨多夫斯基认为，上述悖论实际上揭示了系统等级性大体上的本质。按照这个大体上，只有当我们把给定的系统作为更大的系统的元素来研究的情况下，我们才能如实地理解这个系统，但是这种研究的必要前提却又是我们要拥有关于该系统本身的真正的知识。

显然，这是逻辑悖论表现出来的一种特殊形式，其逻辑循环中隐含着一种并非由于思维混乱而导致的、而是在系统理论内部逻辑地推导出来的矛盾。值得指出的是，在等级性悖论中，对于系统本身的论述和把该系统作为更大系统的元素来论述，这两个任务的处理是相互制约的。这种相互制约的逻辑循环正是构成等级性悖论的逻辑基础。

那么，怎么处理系统思维的悖论呢？b．h．萨多夫斯基认为，系统思维的悖论是无法绝对处理的，但是它们可以在系统思维快速发展过程中获得局部的处理。根据b．h．萨多夫斯基对系统思维悖论的研究，我们认知到，要消除等级性悖论等系统悖论所造成的威胁，就必需放弃建构绝对的、完全的、封闭的系统的要求，抛弃古典科学对于“绝对真理”的追求，探讨处于快速发展之中相对的、明确的、开放的系统。

通常系统论告诉我们：自然界是一个由不同层次组成的多而杂系统，科学家是不可能在彻底认知了某一层次的所有规律之后，才依次一个一个地去认知其他的层次及其规律。同样，每一门科学理论都能作为一种系统来考察，但是科学理论总是从每个不同层次或不同学科行业出发来探讨每个不同层次或研究行业的现象及其联系。实际上，人类认知的快速发展，就是在有限与无限、绝对与相对的永恒矛盾运动中前进的。从做法论上说，不同层次间互为因果的循环是人类思维最重要的特征，即使在逻辑推理中也不可不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