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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庆屹用双手紧紧地拥抱着奖杯,高高举起长方形的奖杯,哽咽地说:“这部电影应该由我爹妈来获奖。” “因为我的父母比我……更有勇气用板砖打碎一切困难和束缚……”
短短一分半钟的发言,台下不断传来鼓励的欢呼声。 陆庆屹的作品《四个春天》从五部提名作品中脱颖而出,获得第12届西宁first影展最佳纪录片。
电影的主人公是两个过了八旬的老人,导演的父亲陆运坤和母亲李桂贤。 年末首次上映以来,《四个春天》不断受到好评,豆瓣评分达到8.9分。 一个月内,马克想看的人数从4000人增加到15000人,在《浪漫的父母》、《泪流不止》、《感动的家庭》中,陆庆屹记录了四个春天里年迈父母点滴的日常,成为了105分钟的家庭影像。
影像一开始,镜头把观察者拉进了遥远的黔南。
“蓝天空像大海一样,广阔的道路上尘土飞扬……”传到耳边的,是母亲轻快地“青年友谊圆舞曲”。 此时正值腊月,北方依然严寒,贵州独山县已有春天的气息,陆家一行人沿着水坝不断前进,两侧是乡村远山近水。
终于到家了,妈妈对着铁桶喷火,楼上传来老伴陆运坤的笛声,桶顶的白布朦朦胧胧地冒着热气,被提起来,发出了红色明亮的香肠。 这是当地的方法,在铁桶下面燃烧生烟,把香肠挂在铁桶的上部,盖上布烟熏制作。
又是一年的春节。 陆庆屹和哥哥都在北京工作,特地回家过年。
父母把预先做好的年夜饭摆满了桌子。 邻居纷纷来家里做客,老人们围成桌子唱山歌,乡下人送来蜡梅,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变得“热闹”。
所有这些都被自由摄影师陆庆屹框装上了照相机,他固定了家乡的山水和亲人,在豆瓣上形成了不断更新的活相册。 陆庆屹说,以前每年春天,妈妈都会去县城,所以请照相馆的人给家里拍照,“他们俩结婚的时候,即使没有锅也要去拍照。” 现在,这项工作自然由他承担了。
陆庆屹说,自己的习性是用照片记录生活的,从没想过要拍纪录片。 最初想用录像的方法记录父母是在去年。
那时,他在豆瓣上写了“我父亲”的复印件。 其中记录了每天睡前为家人装电热毯,偷偷洗碗,玩20多种乐器的爸爸。 发表后,一夜之间,吸引了7000多个关注,有千万条赞许和留言,都是善意的祝福。 陆庆屹说,这让他开始重新审视,迄今为止经历的普通生活,“有那么感人吗? ”。
“我以为照片最终是冻结的瞬间。 我想记录更感人的片段。 ’陆庆屹说,他开始考虑给父母录像。 这张照片是4年前。 贵州的春天很长,每次回家,陆庆屹都会经常在家呆到四五月。
在电影里,到处都是自然的。
父亲高兴地对妻子说:“燕子又来了。”
“到时候都飞走了,你还不是要沮丧好几天! ’妈妈笑了。
采野药,挖蕨菜,登山,互相欢笑,从妈妈嘴里唱着手中的歌,与爸爸互换的乐器。 愉快的生活景象渐渐展开。
“这些场景拍了很多,”陆庆屹说。 最终的视频素材为250小时,首次剪辑的版本长达5个半小时。 “舍不得很多东西,放不下。 别人帮我筛选。 ”。
朋友们提出了陆庆屹许多后期制作的提案。 艺术家刘耀华和陆庆屹住的地方只有巷子远,两人经常一起讨论到深夜。 “电影有无限的真实和真诚”,被电影脱离工业氛围的情感气质所感动,刘耀华说,第一次上映一定要找“调性高的地方”,他联系朋友,安排他在北京798的尤伦森现代艺术中心免费上映,“来
上映结束后,一个少女说:“这部电影不能给我爸爸妈妈看。 我妈妈很嫉妒陆导的妈妈,我爸爸觉得自己做得不好。”
在屏幕上,爸爸和妈妈总是在一起。 广阔的山地一望无际,母亲走在前面,挥着登山杖载歌载舞,父亲紧随其后笨拙地学习着。 陆庆屹说,爸爸总是自然地走在妈妈后面,“有他的保护,她一辈子都安全。” 有美丽的画面构图。 80岁的老爸坐在桌子前,像指挥家一样,悠然地唱着20世纪50年代的苏联歌曲。 隔壁的妈妈踩着缝纫机,脚下的声音忽高忽低,展现出平静的自然节奏。
无限的风声、水声、花鸟风波的声音,置身于遥远宁静的乡村,获得丰富而鲜明的时间感。 这样缓慢的节奏成就了电影院最集中的体验,刘耀华说:“仿佛自己经历了那样的生活。” 人们对“四个春天”的共鸣有着当前城市和乡村翻天覆地的变革大背景,原始野趣的乡村景观和柔情成为城市观察者最向往的生活,现在的离开几乎是现代人无法选择的宿命。
在电影中,母亲悄悄地把陆庆屹拉到身边,拿出自己做的小红虎头鞋,暗示儿子希望早点成家生孩子。 目送长子的时候,父亲提前向司机付了零钱,看着渐渐远去的出租车,阴沉而忧郁。 这些都是中国万千家庭几乎存在的真实景象,出现在屏幕上,让观众看到了游子离开后,身后父母泪水的影子。
有人说这是“别人家的父母”,也有人想在电影里和两个老人住一段时间。 虽然其中很多是很多人的孩子浸润的真正的日常生活。
陆庆屹说,现代人可能总是过于沉迷于自己的世界,而忘记更多地关注周围的人和生活。 陆庆屹今年45岁了。 镜头前语言温和的他也是叛逆少年。 作为中学教师的父亲对孩子期望很高,管教也很严。 父母希望好好学习,但他故意把成绩搞坏,说“叛逆,还很开心”。 就像断了缰绳的野马一样,15岁,他离开家,坐上了去北京的火车。
就像从没在这里长大过一样,少年的离别是如此果断,以青春为赌注选择了与过去告别。
哥哥陆庆松当时在清华大学教音乐,他介绍好朋友教弟弟画画,买《漂亮的朋友》、《梵高传》给弟弟看。 远方的父母终于给了儿子足够的自由,只寄信,问温饱问题,“吾子庆屹……有困难告诉父母,我们身体好,不要读。”
多年过去了,陆庆屹明白哪一年父母受到的打击,他在日记里写着。 现在的我和很多人一样,认为自己有世界上最好的父母。 这种认识是当初的仇恨和失去家乡时的我无法想象的。
留下了“年轻的轻狂对父母不敬的时候,只有和他们长期分开才能感到内疚。” 似乎只有时间有这样的能力,才能分清世俗游子们曾经被忽视的美丽和宝贵。
有人看了《四个春天》,在短评中写道:“回家,放下包抱着妈妈哭了一会儿。” 有人说希望春节多拍自己的家人。
《四个春天》成了镜子,给观众带来了反观的情感思考和家庭的重新审视,据刘耀华说,这就是艺术存在的目的,他认为,能看到父母的关系,就是能力。
对陆庆屹本人来说,脱离家人的身份看这部作品,他发现自己对父母有了新的认知,感情联系更紧密了。 他看到的,都是父母对这个世界的爱,“我更喜欢他们了。 ”。
他说:“和他们一起吃饭很美。”
朋友们认为,陆庆屹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天真,“天生就是艺术家。 “他凌晨3点去屋顶拍天空空,认真地拍花。 这种天生对生活的细腻感觉可能会从家庭中传递出来。 陆庆屹说:“家庭烙上了整体的精神”,在深陷泥潭的期间,总是精神力量约束着自己,觉得“不让我滑倒”。
今年春节,制片人赵珣把电影给自己的父母看,说:“父母总是说,看别人家的孩子,也给他们看别人家的父母。 ”。 从春节到现在,她的父母组织了12人的队伍进行全国旅行,“往返了4次。 ”。 父亲以前在家拿着平板电脑和地主玩,但现在每天都想和母亲一起出去。 “我很清楚。 他被这部电影影响了,他自己不认帐。 ”。
赵珣说,在看《四个春天》之前的两年里,自己一直接触死亡,《一年送六个人》是《四个春天》安慰自己,成为她投入这部电影的感情选择依据。
和许多中国家庭一样,在《四个春天》中,陆庆屹一家也经历了挚友的离别。 年春天,姐姐陆庆伟患肺癌,耄耋之年的父母亲手送走了黑发人。 葬礼上,长长的葬礼鼓响起,导演的镜头朝着房间里已故的脸左右颤抖,进入画面,是无法抑制的啜泣声。
陆庆屹曾经打算停止拍摄,但母亲鼓励他继续事件。 “无论如何,我们的生活必须继续,你的生活也必须继续。”
在那之后的生活中,缅怀死去的亲人成为日常的一部分。 第三个春天,已经没有日常的歌声了。 爸爸坐在桌子前,再看一遍过去家庭的录像,妈妈在抄佛经,桌子上,还留着女儿的餐具。 两个老人每隔两天去墓旁,种辣椒,堤坝来到墓旁吃草。
女儿的离开让整个家庭陷入了时间流逝的感伤中。 两个人都病了。 陆运坤对妻子说:“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李桂贤为儿子担心地叹了口气。 “没有了我,他一个人怎么办? “如果没有了我们,你们一定要有生活的能力,自己自立。 ”。
陆庆屹说,他意识到父母的低落,自己有了时间的紧迫感,给电影取名“四个春天”更像时间的象征。 他放弃了拍照的工作,每天在房间里剪16个小时,剪20个月,说“希望尽快给父母看”。
纪录片《尤伦塞现代艺术中心》播出时,陆庆屹也迎来了父母来到北京。 上映结束后,跛脚的父亲站起来,不停地向前后的观众摘帽子鞠躬。 “我认为这部电影是献给我们老人的。 ”陆庆屹听说自己有着心理上的万感之交,说:“我终于完成了这部作品。” 今年春节,他为父亲买了电子琴,带父母去丽江旅行,想“拥抱越来越多”。
失去亲人的悲伤依然会刺痛整个家庭,但生活中再次开始发出歌声。 电影中,父亲拿起一年多没接触的乐器,掸掉灰尘,母亲陶醉在金银花的香气中,赞“安逸啊”。 隔壁送来的梅花已经开花,天台上葱绿的植物,绿意盎然。
微博大v和菜头指出,《四个春天》用平静压抑的镜头在生活下挖掘出了真正的力量——支撑着上千万普通中国家庭历经风雪直到今天的力量。
赵珣说,比起电影节的上映,她和导演更想让越来越多的国内观众看电影。 他们希望在年底之前将“四春”推向全国院线。 “这是一部适合家庭观看的电影”。 但是,该计划面临着巨大的市场考验,能否实现还不清楚。
电影的最后,两个老人总是去女儿墓前供奉,淅淅沥沥的小雨不断,老母亲跳舞,两个老人牵着手,一起望着远处的山,轻快的“青年友谊圆舞曲”又飘了起来。 “蓝天空像大海一样,广阔的道路上尘土飞扬……”
又一年的燕子迎来了春天,又是自然生动的气息,春天还在。
(中国青年报新闻网记者尹海月视频制作:李雪静)
标题:“《四个春天》:礼敬生活的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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